【叶黄】世上独一无二的美味（二）
*架空向
*设定不严谨只为谈恋爱
*若OOC请见谅
03
叶修的心情有点微妙。相比起著名作家一叶之秋和知名绘师夜雨声烦，散人君莫笑和剑客流木之间的交集显然要多得多。虽然话唠剑客的日常求PK总让人烦不胜烦，但一起刷记录一起躲追杀甚至一起拾荒的情谊毕竟是很深厚的。
现在想来，当初自己的荣耀账号在网站内部群曝光没多久，流木就出现在了副本记录队。从第一次刷埋骨之地开始，渐渐扎根进君莫笑的荣耀里，日久天长，根深叶茂。
三年有余的时间，每个赶稿的深夜，每个瓶颈的凌晨，足以将彼此融成生活的一部分。
连巧合的猜想都多余，黄少天的心虚恰是最好佐证。
尴尬地在盆里游来游去，黄少天不知是该庆幸“怎么变成鱼”的话题成功糊弄过去了，还是该懊恼一时失言暴露了三年的秘密。临时居所空间太小，他对上叶修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睛，无从躲避。
黄少天看了叶修太多年，直把他从眼里看进了心里。
初识并非叶修以为的网站内部年会，而是更久以前，久到夜雨声烦还只是荣耀里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剑客，久到网文界还没有一叶之秋这尊大神。
那时候的一叶之秋已是游戏里的头号人物，一杆却邪无人能挡，斗神之名光芒万丈。而夜雨声烦不过初入神之领域，却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凭着超快的手速和初显锋芒的机会主义风格，神出鬼没一击必杀，屡次在众家公会之间分走野图Boss的羹。
少年人总免不了骨子里那一点轻狂傲气，成为令一众公会咬牙切齿的Boss杀手，黄少天也颇有几分得意。然而这一点得意，被斗神抬手轻易击破。死亡视角里的战斗法师，耀眼得几乎灼痛他的双眼。
从那天起，黄少天研究署名一叶之秋的每一份攻略每一段视频，在每一次Boss之争里追逐人群中那个夺目的身影，看那人指挥作战运筹帷幄，看那人几进几出无人能挡。
十五岁到十七岁，无声又热烈。
直到一叶之秋没有任何征兆地消失，才让黄少天意识到自己在一日日的追逐里，早已不知不觉将人放进了心里。
时隔两年后，网络作家一叶之秋崭露头角声名渐起，却已无人再提起曾经荣耀里那个熠熠生辉的战斗法师。
在第一次看到一叶之秋的文时，黄少天就立刻确信他们是同一个人，直觉一般毫无道理。
十八岁的黄少天，开始拼命画画，为有朝一日能与一叶之秋并肩，以夜雨声烦之名。
可惜那个人从没记得过他。
“怪不得你不肯开语音啊。”叶修吐出最后一个烟圈，闲闲道，“我说这么寸呢，二次元三次元都能遇上话唠。”
“想什么呢回回神，现在是怎么办？叫文州来领你？”
黄少天有点发怔，开小号的事轻易就一笔带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莫名失落。
“不不不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多丢脸！何况也不能画画，回去被围观吗！”
“待在我家也不是个事儿呀，警方都把你列入失踪人口立案调查了。”
盆里的水平静了半晌，才又有气泡冒出来。
“老叶你手机拿来开免提，我给喻编打个电话。不许偷听啊！”说完紧接着就想起，“不对你没有手机吧。”
“家里有座机。”叶修一脸坦然。
……
好在经过尝试，证明黄少天虽然外形上变成了普通的可食用鱼，却是一条能正常呼吸空气的鱼——虽然长时间离水会鳞片干燥，但打个电话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黄少天同喻文州说了什么，没多久叶修就收到喻文州的消息。
少天就麻烦叶神多多关照了。
04
而书也总算是没窗。
“以我的手速早就把稿子画完存档了好吗！”小鱼得意地吐着泡泡，“之前没交给主编是担心给你太大压力，老叶你这速度，不行了不行了。”
叶修正埋头赶稿，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跳动，声音时急时徐，忽轻忽重，听起来极具韵律，仿佛弹奏一曲动人的乐章。而黄少天喋喋不休的旁白，无疑成了破坏意境的噪音。
“跟哥合作压力挺大吧。”叶修淡定反击，手下动作完全不受影响，“稿子没能再修个五六七八遍，少天大大是不是紧张得快哭了啊。”
“紧张你妹你妹你妹！韩文清周泽楷王杰希都排着队找我跪求一图跟你合出个本而已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其实黄少天紧张得不行，跟叶修合作的每张图他都早早画完一修再修，这会儿被轻描淡写地说中，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万分有意。
“呵呵。”
“叶修你什么意思什么……”
“写完了，明天带你去买个新鱼缸。”
“诶？”叶修画风转变的速度让黄少天有点措不及防。
“我记得老韩就住市区，顺便让他见见你，当面谈谈求图的事呗。”
“靠靠靠！！！”画风转变都是错觉！错觉！
“老叶你摸着良心说，让我住这么小的地方你不会愧疚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吗？”
“这鱼缸里怎么尽是乱七八糟的水草，太碍事了，我比较喜欢砂石贝壳珊瑚海星一类的装饰物。”
“不好不好，这个太大了，到水面换个气儿都不方便，何况你那房子摆个这么大的鱼缸多不协调。”
……
“我必须严肃地提醒你，三分钟前那个你还嫌小呢。”叶修被吵得有点头疼，开始后悔带黄少天出来挑鱼缸的决定了。赶稿这两周里，黄少天每天的活动范围只有一个盆，娱乐活动只有自说自话，怪自己不该看他可怜巴巴还出不了门一时心软，直接淘宝下个单啥事儿都没了。
黄少天不为所动，继续坚持不懈地发表看法——难得能出个门，源源不断的文字泡根本控制不住好吗！叶修手上的保温桶都快被他吐出来的具象化文字泡占领了。
嗯没错，黄少天现在正呆在一个保温桶里。
呆在一个粉红色的，外壁上绘有Hello Kitty和可爱的小蝴蝶结的，卡通又梦幻的保温桶里。
出门之前选择容器盛放黄少天时，叶修突然想起异能给黄少天的评价，“美味等级MAX”、“世上独一无二的美味”什么的，实在是太适合保温桶了。
从橱柜里翻出这个少女心满满的保温桶——大概是以前苏沐橙偶尔来催稿，顺便接济一下以泡面为生的某人时留下的——来，叶修蹭了一头一脸经年的灰尘。
为了说服黄少天，叶修把保温桶当着他的面洗了四五遍，又威胁他不同意就不带他出门，软硬兼施刚柔并济之下，终于让不情愿的小鱼“坐”进了保温桶里。
我到底为什么要费劲带他出来？在连绵不绝的声波攻击中，叶修不禁陷入了深思。
等到最终敲定一款大小适中、功能齐全、装饰讨喜的鱼缸，付过款留下送货地址后，已经过了饭点许久。叶修在吃上向来没要求，于是随便挑了一家看着顺眼的餐馆进去。
“麻烦帮我拿过去。”叶修把手上的保温桶递给迎上来的服务员，“我去个洗手间。”
“好的，您请这边走。”服务员很客气地给叶修指了方向，低头看了看保温桶里的小鱼，朝里走去。
05
脱裤子的时候叶修想起之前被黄少天一尾巴溅了小兄弟一身水的事儿来，忍不住觉得尴尬又好笑。做完坏事就翻肚皮装死，跟某人平时强词夺理废话连篇的人设严重不符，倒是出乎意料地可爱。
大概是因为他当时不能说话的缘故。
关于黄少天突然变成鱼，凑巧被他买回家，以及从“哑巴”到变回“话唠”的这一系列事件，叶修有几分不甚可靠的猜想，却也没急着去求证。
反正养条鱼不费什么事，当事人不着急，“监护人”不着急，他行事向来随心，更不会去着急了。只消静观其变，事情总有尘埃落定的时候。
退一万步说，即便没有解决，维持现状也不错。偶尔码字的间隙转头看看桌边游来游去的小鱼，这样的互相陪伴，让人心底生出静谧安宁的美好感觉。
——前提是那条鱼不开口的话。
话唠的文字泡具象化，杀伤力真的会翻倍的。叶修洗完手往外走，路上想到黄少天变成鱼的这段时间生产的源源不断的气泡，说不定能顶上同等条件下的三百条鱼了，不禁失笑，这大约也算得是一大奇迹吧。
“抱歉抱歉，有点儿走神了。”
被撞上的人瞟了面上带笑的叶修一眼，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神色不豫地走远了。
看来走路也要专心啊，虽然是这么想着，叶修其实并未放在心上。双手插兜，脚步依旧轻快地朝座位走去，看清保温桶里的小鱼不在了的瞬间，连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没来得及褪去。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吃饭，店里的桌子大都空着，服务员也三三两两地聚在角落闲聊，四下里安静得空旷。叶修目光梭巡两周，却不见刚才迎他进来的服务员，心里蓦然掠过许多零散荒谬的念头，一时担心黄少天被人发现异常抓走研究了，一时担心黄少天下了锅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先生请问你的鱼需要做清汤还是红烧？”服务员彬彬有礼的声音打断了叶修忧天，见叶修不答话又补充道，“这个品种的鱼不建议做清蒸，您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选用我们店里的鲈鱼。”
“怎么回事？”叶修有点冷静不能，清汤、红烧、清蒸？“那条鱼是我的……宠物，不是食物。”
服务员连连道歉，这家店接受自带食材，又是以做鱼出名的，即使过了饭点也还有另一桌自己带了鱼的客人，她看到保温桶里的鱼，图省事就一块儿送去了后厨，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会有养食用鱼作宠物，甚至还随身携带的人。
说话的同时恰好有一名服务员端着做好的鱼走过来，煎得酥软金黄的鱼身上淋着浓稠的汤汁，在雪白的瓷盘和嫩绿的小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叶修却只注意到那圆睁的鱼眼，死不瞑目。
还好不是少天。
“厨房在哪？”没心思再听服务员的解释，叶修直截了当地问道。
眼前的男人一改进门时的懒散随和，气势强硬慑人，服务员下意识指了个方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先生不好意思，无关人员不能进厨房的，我去帮您找回您的宠物……先生！”
叶修甚少有这样不礼貌的时候，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然而此刻关心则乱，刚才盘子里那条尸骨横陈的鱼和活泼泼游来游去的黄少天在他脑海里交错出现，让他完全分不出神来理会身后服务员的阻拦。
他径自向前走去，一把推开厨房的门，推开了一室烟熏火燎。
TBC
不好意思这周期中考写得比较慢_(:з」∠)_话说我其实挺爱吃鱼的，为什么写着写着就成了这样